古镇里的百年剃头店

   2012-08-18 IP属地 江苏美容美发114商机网xs12319050
核心提示:记忆中,有这么一间剃头店:老式推子,折叠剃刀,铁制理发椅,班驳的大镜片约摸是十岁左右的光景,头发一长,就会被母亲连骗带哄
记忆中,有这么一间剃头店:老式推子,折叠剃刀,铁制理发椅,班驳的大镜片……
 
约摸是十岁左右的光景,头发一长,就会被母亲连骗带哄地拽进了这间剃头店。剃头的是个消瘦的中年男人,因为右腿有点残疾,不懂事的我们都偷偷地叫他张瘸子。在我的记忆里,他每天忙着为别人剃头刮须的,但他自已的头发浓密杂乱,却不见怎么打理。
 
小孩没有哪个不讨厌理发的,我也一样,不喜欢长时间坐在那里听任摆布,最令人心烦的就是被按在瓷盆里洗头的那一刻,满脸都是那香得发呕的肥皂沫。黑漆漆的剃头店里,一盏枯黄的白炽灯被风撂起又撂下,忽闪忽闪地,手推子嚓嚓地,闷闷作响,发丝零落了一地。当屋外传来伙伴的嬉闹声,我就再也坐不住了。每每这个时候,我就感觉头顶被死死按住,无法动弹。我无奈加委屈地呆坐在铁椅上,眼角似乎瞥见张瘸子那得意的笑……
 
张瘸子的笑容连同那间剃头店一起,早已是梦里那张发黄的书签,只有在记忆被风吹起的时候,偶尔才会从记忆的册页里滑落。而这里,在岭南的一个古镇里,有那么一间古旧的剃头店,就像记忆里的梦境一样:老式推子,折叠剃刀,铁制理发椅,班驳的大镜片……只是剃头店里没有了儿时的闹热,没有顾客,也没有吵闹不停、趴上窗台向内张望的小伙伴,屋内空无一人,就连剃头师傅都不见了踪迹。
 
正当我们站在半掩的木门前徘徊不定的时候,从结满青苔衣裳的长巷尽头,走来一个神情漠然的老大娘。她推开半掩的木门,与我们擦身而过,却并不理会我们的存在。还好,随行的朱老师是本地人,在一阵家乡方言的寒暄之后,老大娘这才停住脚步,打量着我们几个陌生人,在得知我们想见见剃头师傅时,老大娘说老伴可能是去谁家串门了,至于是去了哪家,她也得去仔细寻寻。老大娘依然神情漠然地回转过身,而后又慢慢地走入了结满青苔衣裳的长巷。
 
我们进了剃头店等候,天气阴沉,小店里幽黑清冷。坐在木板凳上,看幽幽的清光,穿过窗洞门楣,镜前的铁椅静默无言……不大会的功夫,从门外走进来一位老大爷,一身青素的衣衫,一顶深蓝的鸭舌帽,与老大娘漠然的表情不同,老大爷笑容满面。老大爷不会说普通话,朱老师继续充当翻译。老大爷说他姓李,整个镇子都是李姓,老祖宗是打福建过来的,当年讨饭讨到这里的,而后就有了这千家村。
 
“我今年八十了,从十七岁开始理发,到现在有六十多年!”李大爷说,那时候家里穷,早早地就跟着父亲学习剃头,学剃头也不容易了,烧水、打扫卫生、苦练基本功……经过一些年的磨砺,李大爷出师了,之后就继承了父亲的剃头店。
 
“几十年了,我家的店一直都是这个样子,这个剃头店帮我养活了一帮孩子。”李大爷说,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。在店里呆了好一会儿,依然没有顾客光临,村里老人越来越少,而老式理发店不能满足年轻人的需求,所以,那些充满古早味的剃头店大多已凋敝零落,令人怀念。
 
家乡张瘸子的那间剃头店也是这样没落的,初中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他的剃头店。年少的时候,就已厌烦了一成不变的小平头,当录音机里刮起“对你爱爱爱不完”的旋风之后,我们就钻进了镇上那些新开的发廊,坐在贴满明星海报的墙壁下,听着录音机里传来港台的流行歌曲,转眼间,个个都顶着中分出来,头上抹满了模丝,走在阳光下,毛发硬挺着发着油亮的光……镇上的发廊越来越多,就连我们村也开起了发廊。张瘸子的剃头店生意却越来越差,直到有一天,剃头店被拆了盖了新房,而张瘸子也背起了行囊,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远方。之后的那些年,每年的春节,他还是会背着剃头工具,走街串巷地为乡里的老人们理发,每次他来到我家为爷爷理发时,就在老屋西头院子的那棵桃树下,爷爷围着白围布,旁边凳子上摆着装满水的花瓷盆,张瘸子边忙活,边笑着与爷爷说着陈年往事,那咔嚓咔嚓的声音,在旧时光的影子里静静作响。
 
和李大爷攀谈了一会,随行的朱老师决定要在这里理个发,李大爷当即就忙开了。待朱老师往那高铁椅上一靠,只听陈旧的椅子吱嘎一声响,一块白底蓝花的围布就套了上去。李大爷随意地摆弄着发丝,用梳子把头发拢簇在一起,再用手夹住,手推子便“咔嚓”作响,头发纷落如雨。而后,用剃刀刮完鬓角,打上皂沫后,修面开始了。李大爷拉起座椅上的铁管,待椅背向后升展倒侧,朱老师便平躺在上面,先是用热毛巾捂一下脸,等毛须松软后,李大爷便左手撑着脸上的皮肤,右手握刀,刀片轻挪细移,在方寸之间轻巧的游动着。修面是个很繁复的工程,除了胡须要反复刮之外,脸上各处都要细细打理,最让我们心惊胆颤的一项是剃眼角毛,当八旬的李大爷拿着刮刀抵着朱老师的眼睛时,我们心里都有点担心。
 
“我们村小孩的满月头都是我剃的,别人都不敢剃的!”看出我们的担心后,李大爷自豪地说:“我现在眼不花,耳不聋的,手上功夫一样地溜!”的确,李大爷的动作很是麻利,速度也完全不输年轻小伙子。修完脸后,朱老师朝镜子里静静地看了一下,那张脸神采奕奕的,果真清爽了不少。
 
剃完头告别时,朱老师塞给李大爷一百元钱,李大爷开始不肯收,他们用方言对白,我大概只听清楚:理发只要五元的字句。在朱老师一阵要求之后,李大爷收下了钱,临行时,他送我们到巷口,嘴里一个劲地在向我们表示感谢,脸上依然堆满了笑容。他的老伴,那位默然的老大娘,就站在她的身后,始终没有露出一丝笑容。他们守着百年不变的家园,守着清贫生活里的悲与喜,而我们,在与他们短暂的邂逅后,转过身,穿过古堡与祠堂,继续朝镇子深处走去……
 
我是一个比较安于现状的人,没有崇高的理想,也没有远大的抱负,我只喜欢纯粹的生活,喜欢简单的人与事。很多人针对我的田园情结进行过质疑:“别写乡村有多好,要不你去住一年,保证你呆不下去!”我只想说的是:我真的喜欢乡野风情,因为那里有我曾经走过的路,有我质朴的儿时梦境,有我回不去的风景,因为那些风景正在消逝,所以,我更加珍惜!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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